昨天意外發現這一篇文章,校友小故事;巧合的是,我整理到那一帖書法。靈感應。 而文章中的男主角,是『風,吹。初戀不戀』的主人翁。 2007年的12月底,我打了電話找到了學長。為什麼當時會想起他,我不知道。 先是找了他的著作,然後打給另一個學長,輾轉問起這一個同儕之間孤僻的印象記憶。 很驚訝,很輕易地找到他的電話。因為沒打通,於是留了簡訊給他。 隔了一兩週,簡訊才送達;原來那時他才回國。可是我並不知道要怎麼跟他敘舊。 當年,他是個神秘。不怎跟同學往來,偶而卻經常會出現我不在的時候。 他給美英老師一隻絨毛狗,要老師把狗轉交給我。 那不是戀愛,但當年沒人會對學妹這麼做。他會很嚴肅跟老師說,請她好好栽培我。 按理說,對於少年們的愛戀情愫,師長是會很敏感的,但是美英老師只是一直傻笑著跟我說學長轉告的話。 他租在師大路吧?他會去金門街汀洲路那邊買綠豆沙,然後穿過同安街、找到廈門街的巷子,把綠豆沙交給我母親,說是要給我喝的。 父母親對於孩子們的男女交友一向反感、忐忑,但對他,卻沒有任何防備。 怎麼會知道我家,我沒探究過。我只知道,學長總是三不五時出現在我還沒下課的夜晚...包括開學了,他會準備好文具,跟母親說要我加油,然後就離開了。 對於學長,母親沒有多問,但卻常常講起他。 那短短一年,我們很難有互動、也很少有交際,即便在學風開明的校園裡。 有很多的記憶,我不是印象鮮明了。為什麼後來又給我一隻小兔子,我也想不起來。 但是我知道,直到2008,那種絨毛玩具,仍舊佔了他生活很大的一部分。 說是曖昧,談不上;就是渾沌迷離的一種類情愛吧? 如果說愛上了,應該有很多期待...但我總是不需冀望什麼,幸福就會嘎然、懵然而至。 我就像一朵正在長成的花種,他像是守護神,定期按量地灌溉著我。 他沒有考上第一志願台大,許學長跟我說,因為如果不認識我就好了。 我不知我犯了什麼。但我也不知道應不應該請出罪惡感來懲罰自己。但因此,一種酸酸的初戀滋味,此時才在我心口發酵起來。 就連上成功嶺,跟著學校代表去探視時,我和他終於可以眼神交會時,卻也是一個冷冷的嗔怒似的。兩人,從未將感情說出口。那眼神都怪彼此為什麼不開話? 像他說的,好像每次見面都「不歡而散」。 為什麼生氣,我也說不清。我們沒有好好把話說清楚的時候。 無論是在中正紀念堂大中至正還是回到校園。 還記得,那時他斜揹著景美女中的畢業紀念黑書包。我想,他身邊一定有人了吧? 距離真正分開之後,我才開始釀出愛苗.... 但我總認為,這一株,僅僅是我的而已吧? 他說我像天使。 但我卻像惡魔。好像他許多生命的美好,都被我很巧合地給阻擾、破壞、殘害了。 聯考是那樣。摔了車也是那樣。 我跟許學長其實不熟,但每次心頭一陣「靈」感,我就會打電話給許學長。我跟許,說的話永遠比跟學長之間來得多。 那次也是感應突至,才知道發生事故。 這也是我跟學長說最多話的一次吧?我找到他,問起這場災禍。他說是因為收到我的信,反反覆覆地邊騎車邊看信,覺得難過、覺得流淚想吹乾,才會來來回回上下坡高速騎車.... 我問他誰照顧他?他說跟他每天一起通勤(楊梅到台北)的那個小學同學,原本可以不是那麼熟,但是得知災訊,就去照顧他了。 他很誠實吧?我想。 因為每次我這樣的靈感應,就會從許學長那知道一個新訊息,然後就可以得到一個來自於我學長的相對回應。雖然他們並未往來。 而許學長是說,他有女友了。 對於摔車,我一直愧疚多年。對於女友,我想那是遲早的事。 雖然學長沒說明,我也沒問透。 忘了是怎樣的原因,他又來到我家。 但這次他是在二樓跟我一個人獨處。 很震撼的,卻也很平靜的一場記憶。他趴一聲,跨坐到我椅子的後緣,頂著椅背,緊緊雙手環抱擁住我。 他說,這麼多年,他一直想跟我說,他喜歡我。 這不是我等候很久的秘密解答嗎?從來,我不清楚自己在什麼樣的一個位置。 我一怔又一怔...卻冷靜無情到我自己都無法相信。我說: 『我們這樣,算什麼?』為什麼這段感情的秘密,要在這時候揭曉? 他看著我,疑惑地想知道為什麼我放棄這個期待。 『你,不是有女朋友了嗎?』這是一種感情上應有的「道德貞操」不是嗎? 他沒有回答我這問題,只是問我,相愛不是嗎? 相愛,也不能侵犯到那個不知情的女孩吧? 我在心裡迴盪著這個句子。 所以即使接下來有一些激情未竟演出,我也所謂理智到可以冷處理。 經過這一天,後來他邀我去看MTV,我居然還是去了。 選的是【楊朵 Yentl】BARBRA STREISAND演的,我不是第一次看了。 當字幕才開始要上映,我就以巴掌給結束了那次的約會。 但我多年後並不明白,自己不是很喜歡著他嗎? 原來,所謂道德的束縛,是那樣強烈?是那樣阻礙自己心海裡曾經渴望不斷的幸福? 後來他出國了,去念EMBA。 又是靈感應(這是我這一輩子最痛恨的「天賦」),我又撥了電話給許學長。心裡完全沒想過學長的事。 但是許學長仍舊給我學長的訊息,跟我說他去唸書了、而且也結婚了。 我只是「喔」一聲。沒多餘回應。 感情路上,各就其位,是好的吧? 我那個14年的男友,就曾經天天載我去看學長...遠遠地看... 而我並不是愛男友很深,才放棄那次學長的告白的;我只是心疼,我說那個不知情的女孩。 我對男友,是一場感激、也是一場時間的習慣。 而就過了兩天,學長回國了。拎著皮箱,來到我家。皮箱上還掛著他回國的海關印記當日標籤。 這次他說,要我當他的情人,一輩子的。 我猛地問他,那妻子怎辦? 我說,讓我打電話給她,如果她同意,我就答應。 學長說,可以讓我知道電話,但不要我打過去;他說妻子正在準備博士班考試。 看著他說這憐惜的話,突然發現,怎麼學長連愛也是這樣沒有多餘的熱情的表情? 學長是個連「吻」都會拿出來分析的個性。 我終究選擇相信他懂得疼惜對方。於是我們靜靜地,分手。 他就像輕風,一陣來去總是那樣靜謐。 面對他的婚姻,和對我的喜歡,總是可以那樣輕描淡寫。 沒有開始,卻是這樣結束。 放對方輕鬆,是愛。 雖然,我愛他的誠實;但我不能放任誠實去淹沒人情的倫理。 而,2008年,我們聊起了當年;閃過了那些喜歡的心情細節。 他說也許之後過了20年、30年,再想起,仍會印象在心的,是我們沒有一次能歡喜見面。 『我們之間好像每次都是不愉快的彆扭結束不是嗎?』他這樣問我。 而我,選擇問他摔車的故事... 他說,那已經重生了。生命從那個時候起,他就只想追求他「即時」想擁有的。 【意志是生命的創造力】。 我問他,還記得寫過這書法給我嗎? 話題卻跳到,他選擇離婚了。孩子也不在他身邊。 我們客套地對話著....不再探尋我們心中的那個「藏愛的抽屜」。 相約在宇宙的某一個時點,重逢。
我已經把他放在阿政說的【抽屜】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