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世龍遠遠便看見老闆周自強一個人坐在酒吧的沙發上,抽著煙。 周自強是一家販賣電腦和伺服器的小商人,四十歲上下,人中長了兩撇極幼的小鬍子,眼睛小如豆豎,一看便知道是個出來滾紅滾綠的中年男人。 酒吧今天顯得十分清靜,由擴音機播出來的音樂也不像香港的那般吵耳。趙世龍走到他旁邊的位置坐下來,向侍應要了一杯生力啤酒。 「周老闆,找我有事嗎?」趙世龍用力地啜了一口啤酒,冰得牙齒有點痺。 「趙先生,」周自強瞇起了一線眼睛:「你一個人悶不悶?」 「不,」趙世龍搖搖頭:「不悶。」 「那會不悶?」周自強吐出一縷煙:「要不要女朋友?」 「女朋友?」趙世龍開始明白他的意圖:「什麼女朋友?」 「什麼樣的女朋友都有,」周自強一啖煙一啖酒地交替著:「你要不要?」 「我對這種玩意可沒興趣,」趙世龍淡淡地說:「多謝你了。」 「如果你嫌髒的話,」周自強又瞇起了眼:「我可以介紹一個乾淨的給你。」 「乾淨的女朋友?」趙世龍有點好奇:「怎樣說?」 「當然就是那種第一次出來做,」周自強陰陰笑說:「從沒跟男人上過床的女孩。」 「那是她自願的嗎?」趙世龍看著酒杯中的泡沫:「有沒有強迫的成份?」 「哈哈,」周自強笑得十分奸狡:「現在還有迫良為娼這回事嗎?」 「那我可不知道,」趙世龍又啜了一口啤酒:「我一向沒這種興趣。」 「如果你現在有興趣,」周自強瞟了他一眼:「可打個八折。」 「八折?」趙世龍冷冷地說:「那是多少?」 「原本是四萬元台幣一晚,」周自強壓低聲線說:「現在三萬二就可以了。」 「三萬二,」趙世龍咀角一掀:「三萬二就買到一個處女,那麼這女孩以後是多少錢一晚?可以幹多少年?」 「一般來說可以幹五六年,」周自強聳聳肩說:「首三年是二千元至四千元台幣一晚,當然要視乎質素而定,以後三年是八百元至一千元台幣一晚,怎麼?」 「那即是說,」趙世龍一邊盤算著一邊說:「女孩的青春約值三百萬台幣吧!」 「趙先生,」周自強有點沒趣:「你是什麼意思?」 「我只想知道,」趙世龍又是一笑:「你會介紹哪一類女孩給我?」 「一定合你的口味,」周自強斜倪著他:「香港來的貨色。」 「好,但我有一個要求,」趙世龍臨時改變了主意:「周老闆你可以作主嗎?」 「哦,」周自強笑得近乎陰險:「你有什麼要求?」 「我想買回這個女孩的青春,」趙世龍堅定地說:「你開一個價。」 「什麼?你……」周自強有點震驚:「你是認真的嗎?」 「怎樣?」趙世龍冷冷笑道:「不賣?」 「好,」周自強瞅他一眼:「你等一會兒。」 周自強當場打了一通電話,以福建話與對方交涉著,五分鐘後有了決定。 「一口價,」周自強對他說:「就三百萬台幣。」 「好,」趙世龍一口答應:「沒問題,收支票嗎?」 「你……」周自強無法相信:「為了什麼?」 「周老闆,」趙世龍拿出支票簿出來:「你永遠也不會明白。」 「但你連女孩也未見過呀,」周自強吞了一口啤酒:「而且……」 「我幾時可以見到這女孩?」趙世龍一邊寫支票一邊說:「今晚行嗎?」 「可以的,」周自強看著那張支票的銀碼:「當然沒問題。」 「那麼,」趙世龍把那張支票撕下來給他說:「你今晚帶她來山房見我。」 「好好好,」周自強拿著支票眉花眼笑:「一定一定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