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- 歸來 (3)-唐冰│愛情公寓交友網站與聊天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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篇名: 第一章 - 歸來 (3)
作者: 唐冰	日期: 2010.11.03　　天氣: 　心情:

        撕心裂肺都不足以形容我的痛，什麼刑煉磨難都已不足畏懼，那慣性壓抑的淚水與哀號，不再受我控制，它們像有自主意識般的傾巢而出，洶湧思念、翻騰牽掛。癱軟的我，往後一倒，無力掙扎，無法抵擋，只能任由著那老人的記憶與心痛，不停地重覆播放，在最後那眼看見妻子的微笑，結束了吧?!這樣萬倍地撕心裂肺的痛，可以落幕了吧?!

       「………?!」心間無由地顫抖?!不安?!什麼?!弒親血罪?自殺重罪?!接踵而來?!不………我無法昏厥，我的意識清晰，竟要在那撕心裂肺之後的瞬間，叫我清楚地承受那樣的傷悲?!那樣的無助?!可恨的『業』!!可惡的『罪』!!我強行屠於右手裡的它們，竟然趁著屠罪的同時，再度反撲著我的靈魂意識，折磨著我的悲痛，上演著我的罪刑。好!!很好!!我此刻的悲痛，我深刻的承受著，我不會因此善罷干休。我只會恨!!更加的恨!!千百倍乘上億萬倍的恨!!全都要加諸於他!!

          業火黑霧，逐漸回歸。那真實的右手臂，三道符文依稀分明的呈現。

          黃泉結界，穿過它，就是人間。後頭的獄卒與使者，追捕至此。側著右身回望著他們，邪肆一笑，我揮著因屠罪而遭『業』所製造的真實右手，向他們道別。

          我帶著『罪』與『業』，穿越過黃泉結界，前往人間，屠罪。

          刺眼光芒，通往人間的路上，我遭受到結界的拉扯吸引、推擠排斥。

          靈魂受到強烈的引力拉扯，那是來自黃泉地府的力量。推擠是來自那真實右手被黃泉地府的結界排斥。

         我強行穿越結界，便受到人間制約，沒有實體的靈魂會受到黃泉地府的強行召喚，不得停留人世。所有不願輪迴，不願刑煉磨難的邪惡靈魂，魔化鬼意的極惡意識，在叛逃黃泉地府裡的輪迴與刑煉後，只能前往人間修煉成魔。而我的強行穿越結界的行為，在獄卒與黃泉使者眼裡等同叛逃，成魔惡魂、狙殺對象。

         我藉著恨來支撐僅存的意識，屠了自己的罪，屠了老人的罪，強行將『業』附於靈魂裡，而『業』需要藉由真實的肉體來進行磨難討罰，『業』反撲著我，在地獄之中違反天理，製造可讓它們棲附的右手，藉以磨難討罰。

         黃泉制約，進入者皆為靈魂，任何實體皆無法進入，無一除外。

         我的右手，似真似假，是『業』是『罪』。在穿越黃泉結界上至人間時，我的靈魂除了要抵抗制約的吸引拉扯、推擠排斥外，還要再次承受『業』的反撲。

       『業』替我製造完整的肉體，好實行更加慘烈的磨難討罰，也讓我免去人間與黃泉的制約。

         右手符文極速蠕動，黑霧大肆瀰漫，業火緩慢燃燒。

       「啊…………吼…………哇…………」右大臂的駭人骨骼與血肉接縫處，緩緩地長出白色硬物，一點一點的成型，由右至左由上而下，上半胸膛、左側臂膀、下半驅體、雙腿骨……雙腳掌……逐漸形成一副完整健全的人骨。紅粉肉芽，像上億隻蛆蟲般的蠕動，一點一滴的堆積組織成肌肉神經。血液四處流竄於動脈靜脈，直至跳動的心臟，血肉交錯扭曲，堆疊成五臟六腑與各大器官。豔紅色調交雜著乳白神經，慢慢的浮起一層又一層的外皮組織，一點點刺痛，一些些痲癢，越是想抓越是搔癢，就更加刺癢難耐。就像上億隻大黑蟻、上萬隻小黑蚊、上千隻黑寡婦、上百隻毒蠍子，盤據爬咬，放肆啃食。從皮到肉，從肉到骨。奮力地竭盡所能的抓，抓透皮膚，抓穿肉骨，滿身鮮血更是黏稠刺癢，快速蔓延於五臟六腑，皮表感受著灼熱濕黏。

         在完整的肉體形成的同時，我不再感受到黃泉的制約與人間的排斥。

         一隻右手附著黑霧業火破土伸出。地面鬆動更為頻繁強烈，直至破出勉強一個人可進出的坑洞。我使著右手掌奮力抓著坑洞邊的鬆動土壤，緩緩將身子撐出地面，上半身總算可以活動，左肩膀也可以活動了，抬起左臂膀，雙手胡亂地抓著周圍的土壤，撐著雙手肘向前爬去，掙脫還在土裡的下半身。癱軟身驅在地面緩緩喘氣，黑霧業火安靜回歸於右手。

       「呼……呼……呼……呼……」總算，上來了。

         撐起身子，我試著控制這副陌生驅體。眼睛?!左手?!雙腿?!視覺?!聽覺?!五官神經?!皆正常運作，等等……右手?!沒有動靜?!怎麼會?!再試一次。沒反應?!使著左手去觸碰右手，舉起?!落下?!一點反應都沒有?!神經觸感也沒有?!扭動著右胸膛與右肩膀，試著甩弄舞動著右手，它就像洩了氣的皮囊般胡亂甩動，完全沒有知覺神經的傳遞，是因為『業』嗎?!還是那三道黑色的符文?!

         所以，我是無法控制右手的?!我不信!!甩著右手向一邊的石碑敲去，一聲悶響，石碑是好的，右手是好的，但就是沒有神經知覺?!算了……我放棄了，其他都正常就好了，比起不能動的右手，我還有更重要的事。在我適應身體機能的同時，我發現了一件很嚴重的事………

       「幹!!我沒穿衣服?!」久違的人間，我上來後，開口的第一句話。

         環顧四周，幸好這裡是墳場，雖然是別人穿過的衣服，不!!是死人穿過的衣服，但總比沒有好。

         晃著還不太習慣的身子，選了個最近的墓，操使著只有一邊的左手，真不習慣，再說我生前慣用右手，現在只能用左手。早知道應該把罪屠在左手，唉……

         挖掘墓碑後的土壤，不一會兒，棺木?!這人也被埋的太淺了吧?!一下子就挖到。
         費了勁，開了棺，總算有衣服可穿。

        「O…X…O…X……看樣子……好像是……女裝?!」不死心的還往後看了眼墓碑，女的名字!!

         我囧著臉站起身，往後頭走去。

         下一個，確定墓碑上的性別先。

        來到這還算新穎的墓碑前，藉著微弱的月光，看著墓碑上的名子。
        男的?!多看三眼確定一下。嗯…開挖!!!

        怪了?!挖了好一會了，怎還沒挖到?!不會是假墳吧?!不信!!再挖!!再往下挖!!總算…挖到了，眼一瞟四周，感到怪異，抬頭一望，靠……!!這……!!這也埋的太深了吧?!足足十二呎?!這次，總該行了唄?!

        開棺!!

      「O…X…O…X…O…小孩?!」辜銘，那小孩的名子。

        我上來仇還未先報，要先練左手靈活度，就要挖土是吧?!給件衣服，這麼心酸是吧?!

        邊走邊找的我，想著自己初上人間的無奈。

        這墓?!金碧輝煌，雕龍刻鳳，看來…生前非富即貴。
        石碑上的名子，男的。生於…死於…?!是大人。沒錯了唄?!這下。

        三度開棺，非想驗屍，別無所求，只乞衣裳。棺木裡的好心人，別讓我再三失望。這棺木埋的深淺剛好，用的也是上等木材。總算，皇天不負苦心人，我轉運了!!

        開棺!!揉著雙眼，不信!!再多揉幾次!!收起那將要脫臼的下巴，我…………

      「你…………穿…………女裝?!還放胭脂水粉?!」很好!!我熷黥，出錯土!!算錯時!!!有你的!!算你狠!!姓曾名良?!算你娘!!

        不挖了!!再挖下去，不如回黃泉重新再來!!正懊惱的我，忽然感到一旁傳來細碎的腳步聲?!仔細聆聽那股急促的呼吸聲?!是誰?!鬼怪?!妖魔?!我小心地往那呼吸聲的方向走去，用左手撥開比人高的草堆。

        一個全身顫抖的人?!渾身酒味?!滿臉驚恐?!

      「你……?!」我剛出聲。

      「哇………噁………」那人口吐白沫?!暈厥過去?!

        是我嚇著了他?!向下瞟了眼，地上一攤水漬?!不是喝了酒嗎?!還這麼膽小?!再說，我哪像鬼了?!不過就是從土裡爬出來罷了。嗯?!他身上的衣服，大小似乎剛好，那麼，我就不客氣收下了。穿戴好衣服，我很有良知地為裸身的他找來了方才那叫曾良的女裝給他穿戴。

          朝著不知往哪的小路走去，熷黥才赫然想起，這兒?!是哪裡………
          沿著小路走去，直到盡頭是個懸崖。

          熷黥凝視眺望著那遠處的夜空，悄聲說著。
        「給我等著，瑜冽……我，回來了!!」

          那遙遠一端的夜空，一名男子，嘴角隱隱地勾起一抹冷笑。

未完待續.....

作者：曾肂黥
      唐冰

未經作者同意，不得轉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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