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振是個愛家的男人。 阿振縱容她婚後仍保有著一份自己喜愛的工作, 阿振縱容她週末約同事回家打通宵的麻將, 阿振縱容她擁有不下廚的壞習慣, 阿振縱容她在半夜挑逗那已沉睡的身軀, 阿振始終都扮演著一個好男人的典範, 好得讓她這個做妻子的自形慚愧。 她第一次懷疑阿振,是從一把鑰匙開始。 雖然她不是個一百分的好老婆, 但總能從他的一舉一動了解阿振的情緒, 從一個眼神了解阿振的心境。 阿振原有四把鑰匙, 樓下大門、 家裡的兩扇門以及辦公室等四把, 一知從何時起他口袋裡多了一把鑰匙, 她曾試探過阿振, 但阿振支支吾吾閃爍不定的言詞, 令她更加的懷疑這把鑰匙的用途。 她開始有意無意的電話追蹝, 偶爾出現在他辦公室, 名為接阿振下班實為突擊檢查, 她開始將工作擺在第二位, 週末也不再約同事回家打牌, 還買了一堆烹飪的錄影帶和食譜, 想專心的做個好老婆, 可是一切似乎太遲了。 阿振愈來愈沉默, 愈來愈不讓老婆懂自己內心在想什麼, 常常阿振獨自一個人在半夜醒來, 坐在陽台上吹了整夜的風, 阿振變得不大說話,精神有點恍惚, 有一次居然連公事包都沒帶就去上班, 阿振真的變了很多, 唯一沒有變的是阿振對她的溫柔和體諒, 但老婆的猜疑始終沒有稍減。 在日以繼夜的追查下, 她終於發現阿振那把鑰匙的用途, 是用來開啟銀行保險箱的, 於是她決定追查到底, 她悄悄的偷出了那把鑰匙進了銀行。 當鑰匙一寸一寸的伸進那小孔, 在她慌張又迫於知道答案的眼底, 謎題即將揭曉。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珠寶盒,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, 緩緩的打開盒蓋, 然後,心裡甜甜的笑了起來:
「這個傻瓜。」
待會兒出去一定要罵一罵阿振,才三一出頭立什麼遺囑。
吳武振
「骨癌末期」。
「懷疑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