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黥在一旁聽他倆歷史重演。

「當爸爸的!!都是這樣…」這樣白癡!!曾黥沒說出來，但…眼神卻透露出來了。

「是啊!!別人家的我是不知道啦!!我家的…是挺白癡的!!!!非常!!!!」孟曉春大方承認。

「呵…呵…呵…我家芽芽可是最正最美的耶!!看曉春就知道了!!我當然要未雨綢繆!!」裴皓冬順了孟曉春當時的話。

「我想…我能明白劉醫生特別要我照顧芽芽的原因了!!」曾黥慢慢說出這樣的話。

「嗯?!」裴皓冬夫婦不解。

「呵…呵…呵…劉醫生跟我說，芽芽是他最心疼的病人!!現在…我能明白了!!芽芽的樂觀、天真與歡笑聲，是你們賦予她的力量，芽芽從未表現過任何自己傷心難過的情緒。因為…你們會擔心，所以芽芽用自己的歡笑聲，完完全全的將那些傷心難過藏起來，或許也正是這樣，芽芽的心智想法…比外表來得更成熟懂事，她懂得珍惜、懂得感恩、懂得歡笑、懂得…讓人心疼啊!!」曾黥為新芽感到心疼，但…事出必有因!!

「劉醫生平時就很照顧芽芽，也很關心芽芽，現在…就連他出國開會了，都還不忘要派人來照顧芽芽，芽芽能遇到這樣的醫生!!真是上輩子的福氣啊!!」裴皓冬望著熟睡的新芽。

「我不是說過了嗎?!芽芽…可是人見人愛的!!」孟曉春自豪的宣佈。

「呵…呵…呵…這到是真的!!」曾黥也這麼認為。

「人見人愛…?!」裴皓冬又想起了什麼，轉回頭拿起另本相簿翻找著。

「這張!!」裴皓冬翻到了自己剛才想到的照片，指著它。

「嗯?!」曾黥好奇地看著照片，「這…?!」

孟曉春滿是笑臉的抱著一個女娃。

照片上寫著『裴新芽!!冬去春來細心呵護的裴新芽!!1997/4/1』

曾黥看了好一會兒，「芽芽剛出生就這麼可愛，看看她…笑得可開心的哩!!」

「這倒是!!芽芽打小見到誰都笑!!從沒怕生過，誰抱她，她就衝著誰笑，就算那人要抱她回家，她還是…傻傻的笑!!要不是……」裴皓冬憶起新芽還在自己懷裡的時光……

「要不是…我只規定每人每日限抱一次!!每次不得超過3分半!!旁系親屬特別優特…多加30秒!!再送10秒!!左鄰右舍同學好友，論交情而易!!其餘閒雜人等…再扣1分20秒!!不得要求續抱!!當日抱完…明日請早!!」

「他喔…!!唉…芽芽小時後他都這樣規定所有想抱芽芽的人!!一整個就是…誇張!!非常誇張!!」孟曉春接了裴皓冬的話。

「我…我哪有誇張啊我!!我是…是…是怕他們…嗯…玷汙!!對!!玷汙了芽芽!!所以我要嚴格把關好嗎!!這是爸爸的責任!!」裴皓冬說到這…背後似乎…發出刺眼的偉大光芒!!

「玷?!電鍋啦你!!才抱那一下子，是能玷汙到哪裡去?!是你太大驚小怪了吧!!」孟曉春很不客氣的潑了裴皓冬一頭冷水!!

「呵…呵…呵…當爸爸的!!都是這樣啦!!見怪不怪!!」曾黥其實說的…很心虛!!裴皓冬有某種程度上的…極度戀女情結!!嗯……改天…要好好單獨跟他做個了解了!!

「就是說啊!!當爸爸的都是這樣啦!!」裴皓冬猛點頭。

「是是是!!」孟曉春不是很想理他!!

「嗯…?!你們…芽芽每年的生日，都有拍照留念?!」曾黥隨手翻了相本。

「是啊!!我們每年都有幫芽芽過生日，不管何時何地，都要一起過!!然後一起照相!!因為…這是芽芽上個生日許的願望!!」裴皓冬帶著些許微笑，但…那微笑裡…藏了些不屬於微笑的情緒!!

「嗯?!這張?!天…使?!」曾黥指著相本某頁上的照片。

「我看看?!」裴皓冬看著那張照片，搖頭嘆道：「那是芽芽病發半年後，她的雙腳因為神經病變的關係，先是失去知覺又快速萎縮，對未滿7歲的芽芽來說…是個不知該如何面對的恐懼!!在那個時候…她認識了一個超級好朋友…他叫祐祐!!是他教導芽芽勇敢的定義，但…他沒能熬過那次手術，而芽芽說…他去當天使了!!芽芽很堅持!!」

曾黥默默地看著那張照片……「天使啊……，原來對他們來說天使是最好的解釋，比起死亡……」

裴皓冬與孟曉春陷入曾黥所說的話裡……

曾黥吸了口氣，「那個……關於…芽芽…」

裴皓冬與孟曉春回過神，「嗯?!」

「我想…劉醫生應該有跟你們提過吧?!芽芽…她的以後」曾黥忽然提到了劉醫生。

裴皓冬先愣了下，「那件事…唉……」

「我們絕對不會放棄芽芽的!!」孟曉春直接了當的說。

「嗯!!這點我懂，同樣的…劉醫生也不想放棄，但請原諒無禮的我直說，芽芽沒有奇蹟的可能!!這話很傷人!!但…這是事實!!我們都無能為力的事實!!」曾黥如此坦白的說著。

「………」裴皓冬驚訝著曾黥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?!

「你……芽芽……嗚…嗚…嗚…」孟曉春靠在裴皓冬的肩膀上，不敢哭得太大聲，深怕吵醒了新芽。

「對不起!!我…沒有惡意!!請相信我!!我只是…站在一個朋友，或說一個心理醫生的立場上來說這段話，芽芽今年就要滿13歲了，她的病歷報告，我也仔細的看過了，甚至…我也拿她的病歷報告，給我國外的知名小兒科權威朋友看過，我們…都束手無策!!這種神經系統病變的例子，全世界不超過10個!!活過10歲的只有一個!!就是芽芽!!芽芽的例子很特殊，經過我們的評估，如果沒有任何病變惡化，以芽芽目前的器官狀況來說，芽芽的生命最少…還能維持10到13年左右!!」曾黥說著前些天與國外小兒科權威以及劉醫生，所共同討論的結果。

裴皓冬安撫著孟曉春，「這點…我們知道!!接下來的日子…一天比一天漫長，一年比一年難熬!!但…我跟曉春，絕不會這樣就認輸!!我們一左一右牽著芽芽的手，走過了多少的艱辛，進出了幾次鬼門關!!芽芽都熬過來!!更何況是我們?!」裴皓冬緊緊地牽著孟曉春的手。

「嗯!!芽芽是我們最勇敢的寶貝!!10年?!就算是20年、30年!!一輩子!!我們都會一左一右的牽著她!!任誰都別想把芽芽帶走!!」孟曉春堅定地說。

「………」曾黥先是安靜了會兒，「是啊!!你們都沒認輸了!!我們做醫生的怎麼可以先投降?!放心吧!!裴先生裴太太…芽芽有你們的陪伴與我們這些愛她的醫生護士照顧，就算沒有奇蹟又如何?!生命有堅強與勇敢就夠了!!對吧?!」曾黥笑說。

「嗯!!」裴皓冬點頭認同。

孟曉春拿起面紙輕輕地擦乾自己的眼淚。

裴皓冬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，在新芽床邊的矮櫃上響起，「我的寶貝寶貝…給你一點甜甜…讓你今夜很好眠…我的小鬼小鬼……逗逗你的………」手機?!

「你怎麼忘了開靜音?!快去接!!」孟曉春緊張的說。

裴皓冬趕緊起身，快速走到矮櫃旁，伸手拿起手機按下通話鍵，小聲地：「喂…你好!!我在醫院!!有什麼事?!嗯…嗯……」裴皓冬邊說邊向孟曉春那走去。

「OK!!我晚點會過去!!先這樣!!BEY!!」裴皓冬結束通話。

「你又忘了開靜音?!再有下次你就完蛋了!!」孟曉春的眼神已經殺了裴皓冬3次以上!!

「對不起!!我下次會注意!!」裴皓冬不好意思的說。

曾黥掏出在襯衫左邊口袋裡老舊卻又保養得很好的古董懷錶，「五點了?!這麼快?!我打擾你們太久了!!真是抱歉!!也沒先問你們接下來有沒有事情?!就這樣跟你們聊了這麼久!!」曾黥將古董懷錶放回口袋，起身。

「曾醫生別這麼說!!是我臨時還有公事!!要不然…應該跟你一起用晚餐的!!」裴皓冬。

「沒這回事!!公事要緊!!再說…我等等還有晚上的門診!!」曾黥站在裴皓冬面前。

「嗯!!曾醫生!!謝謝你!!謝謝你們這麼關心芽芽!!」裴皓冬伸出左手。

「不用客氣!!芽芽這麼可愛!!而且…當醫生的!!這是應該的!!」曾黥伸出左手。

兩人像許久不見的朋友般，緊緊地握著手。

「好了!!有空我會再來看看芽芽的!!你們忙吧!!別送了!!」曾黥走向門口。

「曾醫生慢走!!BEY…BEY!!」裴皓冬與孟曉春。

送走曾黥後。

「公司一筆訂單有問題!!我要回去處理!!」裴皓冬拿起衣架上的外套。

「嗯!!你去忙吧!!」孟曉春亦走到衣架旁，拿起圍巾給裴皓冬圍上。

「路上小心喔!!」孟曉春交代。

「嗯!!我會盡快回來的!!」裴皓冬在孟曉春臉頰旁輕輕一吻。

「嗯!!BEYBEY!!」孟曉春。

「13年…13…年……」這聲音很小很輕，沒人聽見。

這聲音的主人…是躺在病床上，緊閉著雙眼的小人兒……裴新芽?!


未完待續.....



作者：曾肂黥
唐冰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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