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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春男的酒駕事件 《前一篇 回她的日記本 後一篇》 憐.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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篇名: 夜懾
作者: 日期: 2016.08.22  天氣:  心情:
夜懾-(限制級)未滿⑱勿入,本文屬黑色文字,☆請慎入☆

那是條陰沉沉的街,遠處傳來電子遊樂場叮叮聲,入夜後連盞霓紅燈也沒有。八米寬的街道格子停滿了車,騎樓下錯亂停放好久的機車像是已找不著主人,散落一地的飲料罐、便當盒,污漬泛黃的磁磚房子排滿了整條街。

幾個酒鬼摟著流鶯關上車門砰地作響;幽暗燈色漾著團團迷霧,栖栖幾聲狗吠也顯得詭異,誰也看不出來這裡曾經繁華過。

今晚看來沒什麼收穫,他向喉管再倒了口烈酒,高大壯碩的身形,把柏油道上的身影拉的更長了,他把那只黑魆魆的帆布袋甩進車內,關上車門,有點失望的走進家中。

「爸爸,你回來了,好想你喔!」女孩手上的小黑貓在深夜晃著兩點詭譎的金色彩光。

「好,乖寶貝。」這是他每天最開心的時候,只有看到女兒他才覺得自己像個人。

走進這間寬敞的屋子裡,牆面五彩色漆不再油亮,天花板打著幾段層次的美術燈,幾盞閃著微弱燈絲,幾盞從沒亮過。角落元紅色的舊式櫃檯、早過時的裝潢張貼著幾年前的海報、突兀的機台…,看得出來,這裡曾是間照相館,如今卻瀰漫著多年沒人居住的霉味兒。

他把女兒抱上二樓,扭開燈,挑了塊較沒破損的和室地板將女兒放下,再走向一頭癱在輪椅上的女人輕蔑地看上一眼。

這女人削瘦醜陋,整張臉沒半點血色,從臉上大小疤塊中很難分辨她還有眼睛。她不能說話,只能望著窗外,從早到晚那副呆滯的表情,只有在男人進門開燈才露出驚恐神色。

這裡比起一樓也沒好到哪去,整間佈滿厚重的灰塵,天花板還拉下幾頁半落的木板條,地板斑駁漆色污損不堪、幾根水管曝露在牆上滴著水,從沒能啟動的冷氣管拉滿整面牆。

他並不貧窮,住在這裡當然有他的目的,尤其那塊破了一尺寬洞的地板更是不願修補,因為這塊破窟窿曾救了他一條命,或許有天,他的孩子用得到。

夜更深了,他從冰櫃托出一具屍體,拿出電鋸先從腰部鋸成較好操控的兩段,再從脊椎、關節軟骨的部份,熟練的分成一塊塊…

※※

記得四歲那年,他曾是個父親疼愛的小男孩,父親總是把他抱到背上玩耍,母親是個嗜酒好賭的女人,常穿著低胸短裙出門,沒個三天兩頭看不到人。

他曾親眼目睹母親與另個男人的「肉搏戰」,但母親嚴厲地警告他,要是他敢跟他的父親提起,會用手上的滾燙開水從他的額頭淋下去,邊說邊拿熱水壺作勢嚇他,還硬抓著他的小手觸燙好幾次,他什麼也不敢說了。

有天這個男人來到家中,與父親發生一場激烈的爭鬥後,竟一刀砍死了他父親,他嚇的躲進那一呎高的破和室地板而逃過一劫。

在那兇手行兇後,他爬到父親屍首旁搖著父親,眼看著鮮血從脖子汨汨流了滿地,他放聲大哭叫著爸爸,但他並不知道「死亡」是什麼,拼命拿衛生紙試圖想要揩去流不停的濃稠鮮血,以為只要不再流血,父親就會醒來陪他玩。

晚上他在冰箱翻找前晚留下的冷凍菜餚度過第一夜,他從沒吃過沒加熱的剩菜,也實在餓壞了,只覺得結凍醬的冷魚、冷肉實在太美味了,他還抓了幾口餵到父親嘴裡,他的父親依然不動。

夜更漫長了,雖然父親不再流血,地上的血泊乾涸得像灘軟泥,父親的屍體開始冰冷,還滲出大量屍水,那寬厚的手掌變的僵硬不再柔軟,躺在父親懷裡竟有說不出的安全感,他靜靜睡著了。

這是個炎熱酷暑,屍體腐化的很快,第三天屍體已呈現淡綠色斑塊,皮膚如皮革般的硬化。空氣中飄散如死老鼠的惡臭,他再度搖動父親身體呼喊爸爸醒來,父親的口裡竟流出黃褐色湯水。脖子傷口還竄出起一顆顆膿泡,他開始害怕,可是父親曾告誡他不可單獨外出,他連開門求救的勇氣也沒有。又不知過了第幾天,只記得他喝光家裡瓶瓶罐罐的水、吃光餿了幾天又令人作嘔的廚餘,身體嬌小的他,因為搆不著不鏽鋼水槽,連馬桶的水也用杯子盛來喝,直到醫院甦醒為止,才結束這場「伴屍」惡夢。


※※


這段往事是他童年的夢靨,在心理醫生的輔導,童年輪流在幾個寄宿家庭長大,他刻意淡忘這事兒,連結婚生子都未曾向人提起過。他還遺傳了父親一身拍照的好功夫,婚後,如父親般地開起另間照相館。

命運之神似乎不願放過他心底與童年的糾結,有天回到家中,竟撞見妻子與一名男助理的姦情,只見那助理赤膊著上半身,雙手在妻子身上游移,從大腿到臀,妻子的裙襬被撩起老高,陣陣淫聲嬌喘、撞擊牆面,也撞開了他扭曲的童年夢靨與現實分野。

這聲音令他萬分痛苦,他看了血脈賁張;四歲的記憶又回來了,他無法接受眼前的畫面,整個頭開始發脹,想起母親偷情、想起父親遭人殺害…,他握著拳頭、額上開始低汗,迅速拿了幾條膠捲,扭成像條粗繩般地一回將那名助理勒斃。這樣還不夠,記憶中母親手裡那壺熱開水又有多殘酷…,沒錯,早嚇得蜷縮在角落的妻子也難逃他毒手。

妻子醒來已在醫院了,是重度的三級燙傷,滿臉裹著紗布,他在一旁照顧著妻子。他還是愛著她妻子的,她是女兒的媽媽他得照顧她?不,他更恨她,他要折磨她一輩子洩憤,直到死都不會原諒她。


那男人的屍體呢?沒人知道。

 
妻子的不忠像把銅銹鑰匙開啟他塵封多年的恨,他恨女人外遇,更恨那些穿著短裙的女人,只要符合這兩個條件的女人都得死!

鄰里倒是沒察覺他內心的異樣,只知他妻子的燙傷是場意外,看這男人對個毀了容貌的妻子如此悉心照顧,還常推著輪椅上不能說話的妻子散步,直誇他是個好男人。避免形跡敗露,他帶著妻女回到父親遺留的凶宅居住,白天如常經營他的照相館,夜晚開始行兇。

數位相片的年代並沒有改變他癖好那股藥水味兒,他不僅喜愛膠捲相片,更愛將鎖定的獵物沖洗成黑白照。舊宅樓上的老式暗房、黑布幔格子的藥水盆、微弱的紅燈絲像是一次次引領他走進刑場的屠夫。


他推開黑色布幔,手上搖著鐵罐,從顯影液到清水沖洗,從定影液再次清水沖洗,熟練的拿起鑷子捻起這張照片。


「喵嗚~」女兒的貓跑進來了,每回他殺人前都會傳來這聲齧齒淒吼。


「就是這個女人!」他注意這個愛穿短裙的女人很久了,這回發現照片中的女子,竟摟著個另個男人。
 

「老闆,我等會兒要見客戶,相片三點可以好嗎?」


「今天件數太多了,晚上才行,妳要不留個資料我送去妳家?」

「不方便吧?那我晚上再來拿好了。」

「那好。」這女子還是有幾分機警,當然沒這麼好騙,他尾隨女子一段路,看著她上車並記下她的車號。


是的,XX2630,他記下來了!

 
今晚,他早早拉下鐵門,靜待這名女子到來,眼見她重新啟動引擎,他已鑽進她的後座行李廂,細雨迷濛,刷過這條泥濘的道路,開往一個不可預知的險境。

※※

這女子一進門,俯身鬆了蹬在腳踝上的高跟繫帶,開始羅衫輕解、彈開最後一道鉤環,隨手切了音響,猛地拔高的旋律瞬間流洩屋內。

他看著她走進間乾濕分離的浴室,玻璃門中的女子像個櫥窗中展示的洋娃娃,拿起蓮蓬頭從頭到腳,花灑般地水漬讓那隱約的胴體更為誘人。

就在她撩著滴水的捲髮,一腳才踏出玻璃門,手機鈴聲響了。慌慌張張包起頭髮,身子還裹著一條亮白大浴巾,見是飛翔電話,流轉的眼眸有點失望,翻白了一圈,像在期待什麼的撲了個空。

「我現在正在跟朋友逛街呢。

「等等也沒空。」

不耐煩掛上電話,正得意自己推掉的邀約有多輕鬆,才一回神,隨後突兀的景象可要教她後悔了。這人有些面熟,一時想不起來是誰,但從他覬覦她眼神像匹狼似地令人發毛,想也知道接下來的難堪了。她偷偷按了手機回撥鍵盤。

「這裡是“我家”,你想幹麻?」

「哼!」

「你最好快出去喔!等等我男友要來“我家”!」

「你剛才不是說跟朋友逛街?」 

「我是騙他的,其實“我在家”。」

接連幾個暗示性的回答,天性多疑的他朝她手上望了一眼,沒等她作聲,一把搶過手機,朝地板砸了個四分五裂。

「飛翔!我在家!快來救我!」早早接到女友回撥電話,一頭焦急的飛翔已報警了,可惜這是飛翔聽到女友最後的聲音。

明白了這回犯案是有時間性的,他對眼前的女人不再有想法,轉念的是憤恨的殺機,他得帶著獵物盡快離開這裡。

他在外殺人從不用刀,而是帆布袋內一綑厚膠捲,像黑夜死神的鐮刀般管用,對象從外遇的女人到疑似外遇的女人,都是他鎖定的目標。不過這回他很氣惱,先前的衝動害他險些被捕,幾年來對女人的惡感,再次給梳理的一發不可收拾。
 
女子給綁上那刑場似地二樓,此時沒人能救她了,賣力掙扎也顯多餘,想喊出什麼卻不能改變什麼。隔壁那輪椅上的女人像聽到什麼了,支撐最大力氣,把身體從輪椅翻到地上爬行著,氣喘吁吁,沒人理她。

現在他並不急著把對方弄死,看著女子驚懼求饒的眼神,先在女子白皙大腿削下幾片肉塊,血淋淋弄了整手,狂笑。捂著嘴的女子,連發出淒厲痛楚的哀號也不能,滴著汗、死絕了的痛,直到臨死前的抽搐,他就像在欣賞一件藝術品般的享受。

接著拿起料理刀開挖她的心臟,把那顆滴著血水的心臟摔在鉆板,賣力的猛刺,「賤女人、妳這個賤女人!」每次一刀就有種說不出的快感,暢快!

在他發洩過後,又挖出她的肝、胃、腸,拿出鍋子把這些內臟裝起來熱炒,他並不馬上吃這些熱食,待冷卻後放進冰箱慢慢品嚐,因為記憶中的冷凍醬魚肉腥味,比這些熱炒好吃太多了。

這女子並不是頭一個受到這樣殘酷對待的被害者,他像個審判者,隨時決策被害者的罪行該受什麼樣的刑責。

那他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不怕女兒看到嗎?女孩從小看慣了,只知道爸爸在「工作」,那些女人都是該殺的壞女人。小女孩還特愛吃腸子,經常手裡握著一截腸子咬上老半天,一個人性泯滅的家族加上扭曲的價值觀,正孕育著另個人形胚胎形成。

※※

「這位先生曾是你們這裡的員工嗎?」

「是的,三年前就離職了。」

「請跟我去現場一趟。」

一天,警方來到相館,偵辦多時的殺人魔案終於露出曙光。原來他殺過那麼多人,除了那名男助理,他並沒有殺過男人,尤其想到他的父親,更是不願去肢解他的屍體。他還是搞不懂,法醫是根據屍體腐爛的程度來判斷死亡時間的,冷凍的屍體不易腐化,拖過兩年多再將他棄之荒野,就算被人發現,死亡時間已拖過過三年,這樣就可以擾亂法醫鑑定的死亡時間了。

「噯!你們怎可以亂抓人呢?」

「你們不可以抓我爸爸!你們這些壞人!爸爸!你不能走!」小女孩邊哭邊跟著上警車。

法醫怎麼知道呢?一般屍體在腐爛期間會分泌出大量屍水,這些屍水會讓四周的青草敗死,半年內都很難發草,而這具屍體周圍卻草木茂盛,可見這只是個棄屍現場,並非第一現場。

他唯一沒有分解的的屍體,竟成為他被捕的原因,令他懊惱不已,遂而奪下警槍自盡。這時女兒放聲大哭︰「爸爸、爸爸…。」女孩看著倒在血泊中的爸爸,突然轉頭用極淒厲的眼神望向警察。

他爸爸最恨的是外遇的女人,那她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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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間:2016-08-27 18:19
他, 53歲,新竹市,教育研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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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間:2016-08-25 21:35
他, 55歲,台北市,旅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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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, 58歲,台北市,其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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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, 58歲,台北市,其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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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, 58歲,台北市,其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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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, 55歲,台北市,旅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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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, 60歲,台北市,資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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